妙春日常 (五)
年初寫的,忘記搬過來的妙春车，慎入！
私心一直很想让花匠与妙春这对再次遇上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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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春日常 (五)
腊月才过一半，浓浓年味已经包围睥睨山。
姬妙花头一回在中原过年，他不单看着也学着。过去师父师娘在绝影峰也过春节，但身在异乡只能一切从简，因此中原地道的过年风俗对他而言样样都还很新鲜。
不过这样的新鲜感没能维持太久，他很快就发现过年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惬意，按着日子该操办的事情一项一项接踵而来。除了魔教教众们个个忙里忙外，他家亲亲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天天早出晚归，越接近年关就越是忙碌，连跟他多聊几句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亲亲今晚何时回来？」姬妙花倚在挽春山庄门边，眼巴巴地望着恋人问道。他已经在门楣上贴好簇新的春联，大红洒金联纸上，写的是端木回春漂亮端正的墨字，很有一番过年的洋洋喜气。
端木回春才刚踏出挽春山庄，闻言勉强停下脚步，转头道：「应该跟昨日差不多，你饿的话就先用晚膳，别等我了。」
「昨日亲亲快要子时才回来。」姬妙花的表情立刻转为哀怨，他咬着指甲委屈道：「可是人家听说今日是除夕，晚上要吃团圆饭的，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跟亲亲一起吃的。」
端木回春一听到”除夕”两个字，便想起书房案上要赶在过年前核对完的一迭账本，心头立刻压上一颗千斤秤铊。他转身迈开脚步匆匆道：「不如你在酉时六刻来无回宫，跟我一道享用厨娘做的团圆饭。」
姬妙花听了立刻点头，然而一心挂念教务的端木长老没等到他回答，便头也不回地运起轻功往无回宫掠去，只留下一道潇洒背影供寂寞的枕边人远眺。
「明尊就不能多聘个长老分担亲亲的工作吗？」姬妙花不满地喃喃自语。他走进厅内，看到茶几上几天前置办的一盆白色水仙正亭亭玉立地绽放，花朵秀雅芬芳，却只能自己一人独赏，心里突然掀起一股绑架恋人私奔回绝影峰的冲动。
幸而他的私奔计划还未成形，一个魔教弟子就匆匆来到门口拱手道：「禀告姬峰主，绝影峰门下弟子带了新年贺礼在山下求见。」
「哦。」姬妙花漫应了一声，施施然地走到门口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山去。」
除夕夜，虽然屋外寒风刺骨，无回宫大厅内仍旧透着一片热闹温暖的节庆气氛。高挂的大红灯笼映得新刷的白墙一片灿灿红光，新贴的年画、福字相映生辉。
魔教教众一桌一桌地聚在一起，今晚除了享用丰盛的年夜饭，便是例行的守岁活动。平时规矩甚严的教众们有了难得放松的机会，无一不是畅快地饮酒作乐。
姬妙花果然按时来了，他依旧脂粉未施，倒是在沐浴后刻意换了身亮眼的大红衣袍，浓黑长发用简约金饰挽在脑后。一身红色衬得他肌肤白晰似雪，原本就出色的五官更加引人注目。
他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无视众人艳羡的目光，只专注地寻找端木回春的身影。
人还没找到，便觉一阵疾风在身后掠过。
来者武功不俗，姬妙花从容转身，只见一位头戴鲜花的明艳女子站在不远处，正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他。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有几分警戒，几分好奇，然而更多的是惊艳与赞叹。女子对他眨了眨眼睛，终于开口道：「莫非你就是......」
姬妙花望着那张熟面孔，皮笑肉不笑道：「我们交手过，妳说妳打架从来不两打一。」
除去那层怪异俗艳的装扮，花匠还认得那双蓝眼睛，她顿时恍然大悟道：「果然是你！」
她这么一嚷嚷，立刻把附近的贾祥和莫琚都引了过来。
莫琚想起久驻京城的花匠应是头一次见到卸去浓妆的姬妙花，连忙开口介绍：「花长老，这位是——」
「我知道。」花匠点头道：「我曾听说姬妙花卸妆前后判若两人，原来真有其事。」
「我里里外外都还是同一个人。」姬妙花淡然应道，又回头去寻找他亲亲爱人的身影。
「花长老久驻京城，如何探得这消息？」贾祥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猜？」花匠笑嘻嘻道。
贾祥只扫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意愿猜。正巧一道白色身影行色匆匆地出现在厅门口，姬妙花立刻一个箭步跃向前将来人抱个满怀，凑在对方耳边语气绵软地撒娇道：「亲亲，你终于来了，人家等你好久了。」
贾祥莫琚对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领着人就要往主桌走去。只有花匠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端木回春与姬妙花。前者有些别扭，后者放肆张扬，两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依偎着走进厅里。
「你今日怎么突然穿起红衣？」端木回春悄声问道。姬妙花在睥睨山经常是一身素净打扮，许久没看到他穿着如此艳丽的色彩，端木回春除了有些讶异，倒也觉得这身衣服衬得他容貌出挑，分外好看。
「中原人过年不是都要穿戴红的吗？正好今日有门下弟子给我送新衣来，我就穿了。」姬妙花也小声道，突然扬起裙摆转了个圈，娇娇地笑道：「亲亲说好不好看？」
端木回春正要点头，突然对上花匠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表情一敛，赶紧点头招呼道：「花长老。」
「听说姬妙花与端木长老感情甚笃，看来传言不假。」花匠笑得眉飞色舞，连头上的花都跟着颤动起来。
端木回春闻言耳根微热，姬妙花却彷佛听到了赞美，高高地昂起下巴道：「哦？莫非我跟亲亲相亲相爱的消息也传到京城去了？」
「嗯。」花匠用力点头，直言不讳地笑瞇瞇道：「我早有耳闻两位不畏千山万水阻隔，千里相随双宿双栖的感人事迹，这趟回来顺道可以见证一番。」
姬妙花很是得意，沾沾自喜地拉着端木回春就要入座。
端木回春分明已经走到桌边，听到花匠那番话后，却突然觉得芒刺在背，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了。
他想起姬妙花对他的亲昵从不掩人耳目，又想起花匠一直都是魔教里消息最灵通的长老，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散播消息，当年明尊与雪衣侯成亲之事会即刻传到辉煌门门主耳里就是拜她所赐。
端木回春在心里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随即下定决心朝众人抱拳道：「诸位长老，在下还有公务未了，为不负明尊所托，务必要在年前将剩余教务处理完毕。先预祝各位新春如意，今晚在下就先失陪了。」
他说完便扯着姬妙花匆匆离去，包含姬妙花在内的众人皆是一愣。
「咦？亲亲你怎么......」姬妙花诧异地边走边嚷嚷，然而端木回春铁了心走得飞快，眨眼就把他拉出厅门外。
贾祥最先回过神，随即不满地转头对花匠埋怨：「妳明知端木长老脸皮薄，何必在他面前提那些话？」
已经入座的莫琚也跟着摇头道：「被妳这么一说，这下他们连团圆饭都不跟咱们一起吃了。」
花匠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人家感情好，除夕夜就是要你侬我侬地自己过，谁还跟你们这些光棍一起吃团圆饭啊？」
妳自己不也是个......贾祥很想回嘴，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把话咽回去。
端木长老的院落里静谧如昔，喜气洋洋的年节气氛被重重门院远远地隔在另一头，并没有渲染到这里。
少了热闹喧哗，多了跟恋人独处的时光，姬妙花心头还是暗自欢喜。
两人自在地用完厨娘送来的年夜饭，他温柔体贴地伺候端木回春沐浴，顺道吃点豆腐弥补被冷落多日的寂寞。
因为连日的忙碌，端木回春对姬妙花多少是于心有愧，对他几次的假藉殷勤趁机占便宜都睁只眼闭只眼。直到沐浴完看见姬妙花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另一套红衣裳要往自己身上披——
「你这是要做什么？」端木回春下意识地躲开了。
「当然是希望亲亲也跟人家一样，都穿红的。」姬妙花双眼晶晶亮亮地望着他。
「为何？你方才在大厅里应该也看到了，这里并不是人人过年都会穿上红衣。」端木回春别扭道，伸手要去拿自己搁在一旁的白袍。
姬妙花却拦着他，一扬手就把人包进红衣里。那衣服质料极好，触感柔滑似水，轻轻软软地覆在身上，就是尺寸稍嫌大了些。
「亲亲还记得吗？」他深情款款道：「你在圣月教时曾经跟人家说过，中原人成亲时都穿红衣。」
「这......」端木回春微窘，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涩，低着头吶吶道：「我们又不是要成亲。」
「就当作我们要成亲吧。」姬妙花欢喜地帮端木回春把衣服系好，痴痴地瞧着他被红衣衬托得更加俊秀的脸孔好一会儿，才揽着他的腰绕过屏风想往床边走。
烛光摇曳下，两人身上的红衣显得流光溢彩，耀眼绚丽。床架边的小桌上摆着一壶酒，两只杯，也泛着莹莹光芒。
在这宛如入洞房般的浪漫气氛里，端木回春却突然停下脚步，拉着姬妙花的手转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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